穿著一件灰白色的T-shirt,米色的短褲。眼白泛著血絲,看來昨晚又熬夜了。
她來的時候兩手空空,褲袋裡有一台手機,不過沒電了,也不打算充電。她說這樣帶著有安全感。
“吃過午餐了沒?”我問。
她沒回答,逕自走到廚房。我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沒跟上去。過了一會兒,她的聲音才從廚房裡傳來,略顯嘶啞的嗓音。
“有泡麵嗎。我要吃泡麵。”她說。
“——還有咖啡。即溶的。”我隱約聽見她打開櫥櫃翻找的聲音。
午餐過後的下午是悶熱的。
隔壁家的孩子總是能夠吵得讓人發瘋。有時候他們會在信箱里塞一些畫上鬼臉的傳單,或者按了幾次門鈴以後就馬上逃開,踢倒那些置於後巷的垃圾桶,等等。
“野孩子。”聽過了那些孩子的瘋狂事蹟,她如此評論。此刻她蜷縮在沙發上,劉海長長地遮住了眉眼,我看不見她的表情。“野透了。”
“好像從前的你也是這個樣子。”我調侃道。
“不,”她頓了頓,把劉海梳到一邊,露出發腫的雙眼,“我大概比他們更調皮一點。”
好些日子不見她,在過去的印象裏她的雙眼是清晰且美麗的。
我和她,就這樣在沙發上躺了很久。偶爾會不小心睡下去,然後又在迷迷糊糊中醒過來,睁一只眼望望四周,她还在。
彼此这样静默了很久。不时有车辆奔驰着经过家门前的路,轻微的喧嚣声。
彼此这样静默了很久。不时有车辆奔驰着经过家门前的路,轻微的喧嚣声。
“我有些歌想和你分享。”她的聲音突兀地闖進我的耳蝸。
“不過手機沒電了,就下次吧。”
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些破碎的旋律,斷斷續續的,似乎曾在我過去的夢裡出現過。
“看DVD嗎?”我坐了起來。
“電影?”她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,“卡通片行不行?童年好像已經離開我們很遠,我都記不清以前發生過什麽事了。”
我聳聳肩,表示無所謂。於是站起身,從DVD柜裡找出一些光碟。
我聳聳肩,表示無所謂。於是站起身,從DVD柜裡找出一些光碟。
——其實我們離童年也不遠。你也才那麼十幾歲。
可是在這幾年的時光裡,怎麼我們卻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。
“呵呵呵。”她乾笑的聲音在空氣裡顯得刺耳。
我把聲量調小,然後調整坐姿,打算認真地看這部七年前看過一遍以後就再也沒有重溫過的卡通。
片子裡很多的角色我都記不清了。
她依然在沉睡,只不過悄悄地換了一個姿勢。
我看見她的右手腕上有顆清晰的痣。
片子結束以後,我倒在沙發上,做了個混亂的夢。
她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了。自己開的門,輕易地來去。她總是能順其自然地把所有她到過數次的地方當做自己的家。
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。她在冰箱上留了張便條給我。上面寫著離開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二十分。
下個星期再叫她過來一趟吧。希望那個時候,她是帶著充好電的手機過來的。
已經過稍微修正。
2 comments:
=)
细水长流的文章,舒服,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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